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關係(愛人、朋友)
我怎麼能在這裡遇見你(妳)啊──生命中總有一種遇見,教心流連往復、顧盼回首。可能是戀人,可能是朋友。
白居易在《答微之》詩中寫道:「君寫我詩盈寺壁,我題君句滿屏風。與君相遇知何處,兩葉浮萍大海中。」詩題小序甚是動人:「微之於閬州西寺,手題予詩。予又以微之百篇,題此屏上。各以絕句,相報答之。」
有一種共鳴,只能存在於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之間。旁人無法意會,交響難以言傳。可當我們有幸細細品味、重蹈他與他(她)走過的軌跡,追思歷史、憑弔故人的同時,當時情意,就此漫汗了我們的靈魂、撞擊著我們的心門。情之所鍾,繞梁許將不止三月而足以終生。
一個人和群體的關係(政治、歷史、家園,故鄉、家人等)
家,是組建社會的最小單位。今生我們投身於此,不管家裡邊住幾個人,就此護衛起我們初來乍到人間世的第一段時光。從這裡,我們走向學校、社會,認識歷史、政治、國家、天下。
傳統文化中的儒學思想,忒愛她、忒重視她。愛到可以為她拋下曾護衛我們、為我們遮風避雨的小家,可以為她捨棄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之間如此難逢的摯愛,甚至犧牲一個人曾對自己付出的一切心血與頭顱。
杜子美〈茅屋為秋風所破歌〉說:「安得廣廈千萬間,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。」聞一多先生的〈靜夜〉喊道:「靜夜!我不能,不能受你的賄賂。/誰希罕你這牆內尺方的和平!/我的世界還有更遼闊的邊境。/這四牆既隔不斷戰爭的喧囂,/你有什麼方法禁止我的心跳?」
展卷捫胸,面對當代家國,我們的心,還跳著嗎?血,還沸騰嗎?
被認定如斯重要的「大我」究竟是誰啊?也許今天,我們可以循著古人的文脈與思路,一起反思,她,對世界、對歷史、對個人生命的意義為何,繼而重新安頓自我與身世、家國、歷史文化之間,最理想的關係,與愛。
一個人和自己的關係
人生歸根結底,還是和自己的關係最核心。
莊子說,「雕琢復朴」,雕刻琢磨自己的生命,為了歸返自然樸實的本真。莊子又說,「吾喪我」,如今的我啊,已能放下、不再執著那隨俗世浮沉、死生流轉的自己。
在閱讀選文的同時,我們同步自問:我和我的關係──你和自己的關係,是什麼?
倘走來的人生,你也耗時費神對自己多所雕刻琢磨,那麼什麼樣的典型,是你心之所向?而在不斷朝目標行去的途中,你是否鑿掉了自我生命中的什麼、又留下了些什麼? |